第 6 章 交锋
清都上空烟雾蒙蒙,朱雀大街一如既往地热闹,街边酒铺客栈人声鼎沸,来自五湖四海的商队有缘相聚,几碟小菜一坛酒就能攀谈起来。
远处旬王府阁楼上的二人居高临下,将京城繁荣尽收眼底。
任重倚着栏杆,垂眼看着几条西域骆驼商队,问:“京城最近怎么频繁出现这么多异族人?”
“陆恒去了一趟西域,跟那边达成了通商协议。”回答他的正是太傅宴上沉默寡言、只给疏朝云解了一次围的旬王殿下。
任小侯爷点了点头,随口称赞道:“六殿下有长进。”
旬王不置可否。
“思韫,”任重说:“我觉得我们要插手一下了。”
对方颔首:“随你。”
…………
璧沉居——
“公子,你怎么自己回来的?”云秀姑姑将整理好的画卷挂上,从陆婉的房中迎了过来,念叨着:“这烧刚退,当心别再染了风寒。”
疏朝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:“我累了,想沐浴。”
周姑姑看他脸色不太好,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多问,只对几个丫头使了个眼色,跟在后面的半夏和忍冬立即欠了欠身,下去准备了。
大公子的作息时间一向标准,小侍女照例早早准备好了热水,浴池之上热气腾腾,雾气缭绕,熏暖了整个浴阁。
今日负责看水的小侍女是个新人,入府不足一月已经在其他姐妹天花乱坠的夸赞下,对这位传闻中惊艳才绝的大公子充满了好奇。
小侍女看见他时,他略显疲惫,单手执书,缓缓走来。
都说大公子性子沉静,矜平躁释,可远远看着只能看出是个英英玉立、略带书卷气少年……
直到疏大公子走到了她身旁,放下书,对她颔首示意时,小侍女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:这是什么神仙少年郎?
以前只闻其惊才风逸,不想,竟是个如此俊秀的郎君,真真是眉如墨画、唇红齿白……
她忽然顿悟了忍冬姐姐常放在嘴边的那句——“公子只应见画,此中我独知津。”
小侍女一时看呆了,疏朝云却以为她是年纪小怕生,故莞尔一笑,眉目婉然:“辛苦了,去休息吧。”
发着愣的小侍女当即回了神,窘迫道:“是……奴婢告退。”
疏朝云把书搁在架上,解了衣衫,浸入浴池。水气氤氲中,因为身体的放松,他心情平复些许。
……
“先生,我背不出……”他听见年幼的自己小心翼翼地说。
林儒蹙眉,极为不悦:“手伸出来。”
太傅对他寄予厚望,分外严厉的戒尺眼看就要落在手心——
“是我带朝云出去的!”
苏绛挡在他身前,一脸恭顺:“先生还是打我吧。”
疏朝云不记得先生说了什么,大概是苏绛挨了手板,他罚抄了文章。
事后,苏绛趴在窗口笑嘻嘻地递了什么东西过来,“喏,给你。”
那是串糖葫芦,静悄悄地躺在油纸里,上面带着一层润泽透亮的糖浆,红艳诱人。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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