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9 章
不愿意,种了两年地后又跑到县城里的化肥厂苟着。听说家里忙着挖山药蛋,于是也赶了回来。他爹没好气的吼道:“都挖完了,回来做甚?”
国良笑着搓搓手道:“回来看来你们二老啊。”他老爹也不答话,径直往小肠子沟走去。这虎子看到是国良忙道:“国良哥,你现在那做营生了?”“县城里的化肥厂,听说你这尿炕娃结婚了?”国良不怀好意的笑道。“提那事作甚了,你这讨吃货。”笑着指着他老爹骡子上的女娃道:“那就是俺媳妇。”国良赶紧跑上去,跟他爹说:“我来,我把骡子牵过去。”然后仔细的打量着这小媳妇。这骡子上的刘芳看他这么没礼貌说道:“听说你是虎子师傅的弟弟?原来是这么个货啊。”“你这丫头咋说话哩?”国良笑道。“那你说该咋说?”这刘芳回道。“我听人说,这王虎娶了一位美娇娘,原来是个母老虎啊。”国良又大笑起来。“不过确实跟我们这里的女子不一样呢。”
“你才是母老虎呢。”这刘芳也笑骂道。不一会儿到了小肠子沟,虎子帮师傅还有国良把土豆,码进了他们的地窖里,因为他们没打算磨土豆粉,这土豆多的都放不下了。外面还放着几口袋没地方放。
虎子帮忙收拾完,带着媳妇儿要回小王庄。师傅一家留他们两口子在响水湾吃饭,他说现在天不算晚,再晚点回小王庄的路就不好走了。乔家人也就没再劝。只有这乔老汉对刘芳道:“娃娃,以后虎子要是欺负你了,你跟大爷说,大爷给你做主。”听说她喜欢吃玉米,就让虎子背了半袋子上好的玉米。这刘芳一个劲的说着:“谢谢大爷,谢谢大爷。”两口子往小王庄走去。
这乔老汉看着多出来的几口袋土豆,心疼道这要是放外面几天就吹麻了。于是就叫俩儿子帮忙把地窖里的都再取出来,他要去把地窖再往大了扩一扩。两儿子顿时头皮发麻,老大正要说话,老二抢道:“扩啥扩啊,看看谁家的窖没满,放他们家得了。”乔老汉踹了他一脚骂道:“你懂个球,赶紧取。”可能我们这些晚辈永远理解不了那个年代的人对粮食的看重。哥俩没奈何,费了老大劲才把窖里的山药蛋扛了出来。此时,老汉扛着小铁锹,头、箩头,扁担来到了地窖跟前。骂着俩讨吃货回去帮他母亲喂牲口挑水做饭。哥俩悻悻的往回走,老汉闷着头跳下了地窖。
这晋西北的地窖大多在土山脚下,入口依山而下,斜插进入山体,一般人们都会找灌木或者草丛茂盛的地方开挖,这样的地方土质坚固,或者在树边这样更好,这老乔家的地窖就在这么一丛灌木底下。老汉挥着铁头一下一下的往里挖去,挖好一箩头,推到窖口,再挖好一箩头,然后用扁担挑着把土倒进边上的小肠子沟里。因为这里的天气到了冬天能有零下二十多度,所以这地窖挖成对号形状,先挖下去,再斜着往上挖,这样冷空气就会停在地窖的最低处,类似北极的因纽特人挖的雪屋一样。但是往上挖就会有很大的风险,这老汉一边挖着,一边头顶往下淅淅索索掉小土渣,老汉也没当回事,感觉挖的差不多了,出来把窖口的土清理掉。转了两圈后老汉感觉还是有点小,要是明年粮食再多了,是不是还得扩,索性又跳了进去,打算再往大扩一圈。
就在老汉挖了两箩头准备往外挑的时候,里面从窖顶掉下一块脸盆大小的土块,一下子把老汉砸倒在地,老汉晃晃悠悠站了起来,本打算第二天再清理,毕竟天已经黑了。可是想想,第二天还有别的营生,于是把窖口的清理完,又跳进去清理那块土块。他猫着腰抬起头看着窖顶,感觉应该塌不了,于是就把那块土块敲碎,用铁锹铲到箩头里面,刚铲两锹,整个窖顶犹如一张巨网轰然盖了下来。窖口弥漫起一浪一浪的黄土灰,就像这老汉的一缕幽魂缓缓飘往苍天。
这乔家俩兄弟在家收拾停当,半天不见老爷子回来,于是老二就去叫他赶紧回家吃饭,还没走到地窖跟前就感觉不对劲,听不到一丝动静,赶紧跑了过去。紧接着一声:“爹啊……”刺破苍穹。赶紧大哭着跑到小肠沟边冲着村里大喊道:“哥啊,爹被埋了,快来人啊……”
老汉被挖出来的时候,就像一团和好的面一样,七窍流血,早没了人样。只是手里还紧紧攒着那把小铁锹。乔家人哭成一团,李贵老泪纵横的哭道:“老木匠啊,你咋能这么走了呢?娃们都还等着你给割门窗哩,你这说话不算数的老吊毛……”日升子也哭道:“老木匠啊,你个讨吃货,我家老大娶媳妇借你的二百块钱,你是不想要了?咋说走就走哩……”
夜色如同一头青面獠牙的猛兽,吞掉了响水湾静谧而又安详的灯火,那忽隐忽现的星光,犹如指引通往天堂的精灵,调皮的玩弄着世间人们的百般不舍与万般纠葛。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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